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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七章:不安,不詳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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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車外面,在顧輕寒正前方緩緩來了一批人。

這批人,皆騎著駿馬,面容肅穆,或長發飄飄,或鶴發童顏,或中年人,或少女,應有盡有,但無一例外的是,這些人全部都是女的,並且著裝統一,皆為白色,與剛剛白發老人等,著裝一模一樣,想來應該是同一夥人。

為首的是一個滿頭白發,身材矮小的老女人,老人臉上長滿老人斑,皺紋堆身,眼窩深陷,皮膚松松跨跨,目測老人以現代人的計算方法,也不過一米四不到,在這個女尊國,就像一侏儒,矮小簡短,但她一雙眸子卻犀利冷冽,透著縷縷精光,冷冷的看著顧輕寒等人,尤其是馬車。

一雙冷冽的眸子,似乎透過馬車,直接射到馬車裏的路逸軒身上。

顧輕寒環胸而立,古公公護在顧輕寒身邊,念溪則護在馬車周圍,兩方默默展開一場對峙。

“你是誰?”矮小老人看著顧輕寒,沈聲問道。

“你又是誰?”顧輕寒反問。

“我,我是朱長高。之前三番兩次,阻擋我們帶走路逸軒的,就是你?”

顧輕寒翻了翻白眼,朱長高?我看你一點都不高,還矮得緊,白取了這麽一個名字了,一個侏儒還差不多吧。

靠著馬車,打了一個哈欠,慵懶的道,“沒錯,你猜中了,不過沒獎。”

顧輕寒的這副眼高於頂,狂妄傲然的樣子,不僅讓朱長高懊惱了,就連跟隨而來的眾人也是憤怒不已。

什麽身份,居然敢阻攔她們帶人,當她們百花谷,當她們白朝後人沒有高手了嗎?

“丫頭,你很狂,但有時候太狂反而不好。你父母難道沒有教你這個道理嗎?”朱長高善意的提醒。

“很抱歉,我呢,自小就無父無母,自然沒有人教我那些大道理,我呢,也不需要別人教,現在,我只想告訴你一句,好狗不擋道,你這麽擋著,是想做惡狗嗎?”

朱長高臉色一變,這個女人,居然敢罵她是狗,從來都是別人尊敬她的份,從來都沒有人敢跟她大聲說過一句話,何況是罵她狗,叔可忍,嬸也不可忍。

當下,二話不說,舞起虎牙槍,尖部朝著顧輕寒,“刷”的一下,刺了過來。

這一槍刺過來,頓時卷起滾滾風塵。

然而,未到顧輕寒身邊,就有一道身影,擋住了她的去勢,三千銀絲甩向虎牙槍,將虎牙槍纏住,往空間一拋,差點就將虎牙槍拽脫手拋向上空。

好在,朱長高雖然人矮小了些,內力卻是不低,身法更是利落。

長槍一甩,瞬間滑溜開來,避開古公公的攻勢,身子騰身躍起,借虎牙槍之力,雙腿踹向古公公。

古公公哪能讓她踹到,拂塵一甩一翻,傾意間又回到他手上,也不知他如何動作的,原本松松軟軟的拂塵銀絲,瞬間根根倒立而起,仿佛有了靈性般,直追朱長高,襲卷她的周身大穴。

並且,還有許多銀絲直接脫離拂塵柄端,射向朱長高。

朱長高大吃一驚,沒想到對方看起來只是一個奴仆,就有這麽高的身手。

一招低估,竟然被拂塵掃中,身上被拂塵洞穿,鮮血冉冉而出。

驚,大吃一驚。

不止朱長高大吃一驚,朱長高帶來的人,也是瞪大雙眼,似乎不敢相信朱長老竟然才一招就敗在古公公手上。

朱長高在百花谷可是鮮有敵手的,而且朱長高常年訓練黑風騎,無時不刻的都在鍛煉已身,怎麽可能就這麽敗在古公公手上。

朱長高低頭,看了一眼自己胸口冉冉而流的鮮血,心裏一股股的火氣蹭蹭往上蹭,擡頭,如寒冰般的眸子射向古公公。

這個老男人,居然打傷她了,哼。

朱長高將手聽虎牙槍的重重一頓,長滿皺紋的松跨臉上,憤怒的看著古公公,“想不到我老太婆十幾年沒有出谷,這天下,竟然多出了這麽多的高手,實在是令刮目相看啊。”

古公公將拂塵放在肩上,死人般的蒼白臉上,似笑非笑,皮笑肉不笑,聲音如同九幽地府爬出來一般,森冷嚇人,“既然十幾年沒有出谷,還出來做什麽,找棺材嗎?雜家手裏還有些銀子,你若想要棺材,雜家可以大方一點兒,免費送給你。”

“噗……”馬車的段鴻羽撲哧一聲笑了出來,送人家棺材,不把人氣死才怪。

隔著簾布,裏面可以清晰的看得到外面,外面卻看不到車裏,段鴻羽眼帶興奮好奇,似乎還想看古公公與朱長高大戰。

在他看來,朱長高根本不是古公公的對手,古公公手辣狠辣,武功高強,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對付的,何況他整人的手段那麽高,每次都讓人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。

想到以前的生活,段鴻羽身體瑟縮了一下,將腦袋縮了回來,拽住楚逸的胳膊。

楚逸拍了拍他的背部,示意他別怕。只是腦子飛快的轉動,這些人為什麽想帶走路逸軒?是想殺他?還是他谷中的人,想帶他回家?若是帶他回家,那他之前說的那些就不通了。

他說,他想帶左相回他的無憂谷,可是他本身有那麽多人追殺他,以他的心思,豈會不知,又怎麽可能會帶左相回無憂谷,並且這些人,看起來就像是從谷裏出來的人吧。

無名清冷的眸子也是閃了幾閃,路逸軒死得太蹊蹺了,拒他所知,路逸軒可是前朝白族安插在流國的,在古國身份顯赫,甚至可能前朝後人,如果路逸軒死了,古國的人,不可能無動於衷的。

除非,死的人,根本不是路逸軒。但死的人不是路逸軒,真正的路逸軒又在哪裏?

他絕對相信楚逸跟陌寒衣的能力,不可能把一個死人斷錯的,更相信,上官浩他們不會說慌,當日確實死了一個人,還是為護他們而死的。

只是,死的人,到底是誰?

這個聲稱跟路逸軒同名的人,又是誰?世上真有那麽巧的事嗎?他不相信,絕不相信有那麽巧的事,即便有,也不可能在這種敏感的時候發生。

何況,當初他們出世的時候,離現在都已經二十多年了,即便想查,一時半會也查不出來。

清冷的眸子看向雖然溫和淺笑,眉宇間卻帶著憂愁的路逸軒,越發覺得這個人有蹊蹺,得防一手。

“砰砰砰……”

一道道對掌聲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,擡頭望去,只見古公公不知何時跟朱長高又戰在了一起。

這一次,朱長高心中有提防,一支長槍使得出神入化,處處都是槍影人影。

而古公公的拂塵也不是吃素的,漫天遍地,都是三千銀絲,將朱長高的身影團團環住,稍不一小心,拂塵就會洞穿她的身體。

乍一看下去,兩人打得難舍難分,平分秋色,但只要有眼色的人都可以看得出來,長時間下去,朱長高必輸無疑。

顧輕寒依舊慵懶的靠著馬車,環胸而立看古公公與朱長高的打鬥。

心裏暗暗盤算,這些人到底是哪股勢力的。

天下間,還有什麽勢力是她不知道的?

細細查看朱長高的武功招式,顧輕寒蹙眉,為什麽這麽熟悉?似乎在哪裏看過。

顧輕寒腦子極速動轉。

猛然間,顧輕寒身子一震,百花谷。對,是百花谷,這些人的武功跟百花谷的人太像了,她們是百花谷的人?

“啊……”突然,朱長高大吼一聲,仰天栽倒,砰的一聲倒飛而去,一跤跌倒在地上,揚起陣陣塵土,連地面都震動了幾分。

朱長高,身上多處被拂塵傷到,血流如註,面色蒼白。

而她所帶來的人,則是面色大變,急忙將朱長高扶了起來,伸手點中她的穴道,避免她流血而亡。其中一個老嫗看到朱長高受傷嚴重,不禁心裏盤算起來,這個老男人,一點兒情面都沒留,出手狠辣,這是當場殺死人節奏嗎?

當下一揮手,沈聲道,“布陣,殺了他們。”

一聲令下,立即有十八位高手分開而列,將顧輕寒等人團團圍住。

念溪上前一步,靜觀全方,“這一場,我來。”

說罷,將手腰間的佩劍,往地上一插,挺直身體,冷冷的看著前方。

老嫗不屑的笑了笑,“就憑你這個黃毛丫頭?你也能破得了我們的天罡陣。”天罡陣乃是名揚百花谷的大陣,能夠破解的人,當世找不出幾個,這個女人,看起來也不過才十幾歲,就有這麽大的口氣,棄劍揚言,她倒要讓她看看,到時候輸的會有多慘。

念溪話向來不多,只是挺立著背脊,站在原地。

老嫗一揮手,百花谷的眾人,立即改為步法,將念溪團團圍住,八卦方位各踩一邊。她們也憤怒,黃毛丫頭竟然也看不起她們,到時候讓她們嘗嘗她們百花谷的厲害。

古公公有些擔憂的望著念溪,她的武功雖然不錯,但也沒到出神入化的地步,甚至比他還差了不少,她真的行嗎?

看她腳踩的步法,這個天罡陣可不簡單啊。

顧輕寒仍然慵懶的靠著馬車,看著念溪與百花谷的眾人。當初她會收下念溪,就不會懷疑她的能力,念溪是一個可造之材,只要她肯效忠她。

她也絕對相信,念溪最後會被她收買,為她所用的。

楚逸與上官浩眨巴著眼睛,看著外面的一切,心裏撲通撲通跳,不知誰會贏。不過心裏齊齊向著念溪,希望念溪能夠打退她們。

路逸軒心裏一沈,天罡陣,這個陣法可不好破,若是不了解五行的人,即便武功再高,也勢力會被困在陣中,疲憊而亡。

能夠破天罡陣的,必須是了解五行術數,並且極為精通的人,念溪真的可以嗎?

路逸軒不由有些沒底。念溪的武功他見過,雖然武功不錯,但面對真正高手的時候,還是差許多的。

“嗖嗖嗖……”

十八個白衣女子迅速圍著念溪轉起圈子來,速度之快,讓顧輕寒連連砸舌,這都還沒開始,就有這等身法,若是開始了,又該如何威猛?看來,她真的得去惡補陣法了,特麽的,來到這古代,就是個陣法白癡,哪天被人困住,都找不著東南西北的。

十八個白衣女子,十八把劍,每一把劍都一模一樣,衣服亦是一模一樣,如今加快步法後,竟看不到她們的身影,仿佛這十八從未出現過,剛剛的一切,只是一個幻覺罷了。

驟然間,十八把長劍,形成一個圓圈,眾頭頂往念溪身上齊齊罩去。劍尖在下,直插她的天靈蓋,並將她周身困住,困得沒有一絲漏洞,水洩不通,進不得,退不得。

而那道威力之大,竟讓坐在馬車裏的眾人身子都是一顫,好磅礴的壓力,壓得他們都喘不過氣了,更別說是首當其沖的念溪。

上官浩心裏一緊,不由替念溪擔憂,五指緊攥自己的衣袖。他最害怕看到鮮血,最恐懼鮮血的,如果可以,他希望這天下,永無殺戮,和平安康。

段鴻羽也是嚇得死死的攥住楚逸的衣服,念溪平日雖不愛說話,更不搭理她,但無可否認的是,這些日子以來,她對他們都很照顧,甚至拼命保護他們。

路逸軒看起來仍然一幅溫潤平和,看不出情緒,只是負在背後的手,卻緊緊的握在一起,心裏暗忖,天罡陣第一招,天網罩頂。

顧輕寒慵懶的身子微微一正,眼裏劃過讚賞,天罡陣嗎?這個陣法的威力確實不錯,若是能夠收為已用,用在打仗上,不知該奪取多少敵方的性命。

古公公則時時關註著場中一切。準備在念溪後續無力的時候,搭救她一把。

老嫗眼裏劃過一抹不屑,哼,天罡陣豈是你一個黃毛丫頭可以破的,一招就要你血濺當場。

其它百花谷的人,也是一幅看好戲的模樣看著她,仿佛下一個眨眼,念溪就徹底慘敗,並且血濺當場。

然而,結局卻讓她們大跌眼鏡。

只見念溪,身子只是輕輕一移,又往後倒退三步,左一,右二,再往前橫移三步,直接避開天網罩頂,悠閑的立在一邊看著她們。

仿佛,剛剛那致的一招,對她來說只是家常便飯。

震驚,絕對的震驚,別說百花谷的眾人震驚,就連楚逸古公公等人也極度震驚起來,甚至加顧輕寒都正起了身子,看著一臉溫潤,不嬌不燥的念溪,心中為她點三十二個讚。

靠,她真是浪費一塊好玉,想不到念溪平時看起來溫溫和和的,又不愛說話,只是默默做著她的事,沒想到,她居然是個陣法高手。只怕剛剛那橫移的腳步,就是所謂的八卦方位吧。

這麽說,她身邊就有一個陣法高手,丫丫的,改天讓念溪教她,順便把她的暗衛,跟精兵都培訓一圈,讓她們也學學這些厲害的陣法。

馬車裏的路逸軒嘴角揚起一抹微笑,踏乾移艮,左踏震,右踩離,再轉兌,這個步法真是精妙,輕寒得到了一個良才。

十八個手持佩劍的百花谷弟子,雖念溪的這一招打了個措手不及,及百花谷的長老都破不了這一招,她居然這麽輕易的破了。不過破了又怎麽樣,她們又不是只有這一招。

步法一步,長劍一轉,竟然呈蛇形狀,彎彎曲曲,橫向而進,雖然呈蛇形,但這十八個弟子卻將長劍左右交叉,劍尖朝外,劍柄朝內。身子如活物般,迅速朝著念溪圍攻而去。

十八個白衣女子,身子都是半彎腰的,長劍就在她們身下三寸地方,這一蜿蜒撲過去,快得如閃電般迅速,並且又將念溪圍了個水洩不通,長劍斜指她周身。

這一劍若是過去,必將被千劍萬剮而亡。而今,不止左右,甚至連上空,都被數把長劍籠罩而下,因為這條長蛇,蛇頭擡高,身子匍匐蜿蜒,蛇頭吐著蛇信子,直指念溪。

顧輕寒一直默記她們的陣法,看著她們踩的方位以及動作,心裏越發震驚,五行八卦果然厲害。

古公公緊張的看著念溪,這一招比剛剛更加恐怖,這根本就是無解的,若是他上去,他絕對無法破解,無論從哪一個方位來看,這個陣都不可能破,而且念溪如今所得的位置是必死之劫,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。

馬車內,上官浩才剛剛松了一口氣,看到這條長蛇,忍不住又為念溪擔憂。

段鴻羽則驚叫起來,“呀,這次念溪會不會被困死在陣法裏啊,這個陣看起來好像很厲害。”

路逸軒也有些緊張,天罡陣第二招,蛇王纏身。

這個陣可不好破呢,當初他也是研究了許久,才破了這個陣法,念溪她真的能行嗎?

路逸軒凝神查看,將念溪的一舉一動都收在眼裏,心裏也跟著緊張起來,那是輕寒的得力手下,如果真的迫不得已之下,念溪無法脫困,他要不要去救她?

如果他求了,長老們會不會認為,他跟定顧輕寒,不要古國了?會不會一怒之下,對輕寒窮追猛打?

路逸軒心裏一陣為難,最後只能化作一抹擔憂看向念溪。

百花谷的眾人又是冷笑的看著顧輕寒等人,姿態高傲,她們就不相信,這個名叫念溪的還能破了這蛇王纏身陣嗎?哼,剛剛那個陣法,讓她僥幸破了,可不是每個陣都那麽容易破的。

眼看著蛇王一圈圈的,就要圍住念溪,將她團團斬殺。

馬車裏的眾人心都提到嗓子上了,古公公一張死人般的臉上,也透著一股緊張。

然而,念溪又讓眾人大吃一驚,瞪大眼睛。

只見念溪面容肅穆,緊盯著這條長蛇,許久,直到長蛇開始朝著她圍籠過來的的時候,身子半蹲側後,踩坎位,進乾位,擡起單腿,直立而起,朝著長蛇的七寸壓下去,將整條重蛇重重的踉蹌了幾步,身形有些亂散。

隨即,借著壓在長蛇背部的腿,微一使力,身子騰身躍出長蛇的包圍圈,緊接著,身形一閃,如閃電般快整,將長蛇的七寸,重重擊打過去。

“轟……”的一聲,長蛇踉蹌,直接栽倒在地,隊形散亂。

雖然散亂,長蛇馬上又重新組團,這次長蛇呈直線形狀,高昂著頭撲向念溪。

那一把把銀光閃閃的劍,竟然又是分組交叉兩邊,如獵豹般迅速,撲向念溪,兇猛無敵,招招致人性命。

段鴻羽直接驚呼起來,攥著楚逸的衣袖,變成攥著楚逸的胳膊,疼得楚逸倒抽一口涼氣,連忙將段鴻羽的手拍掉,撩開長袖一看,整個胳膊,烏青黑紫一片,與他白皙的肌膚,形成強烈的對比。

楚逸有些不滿的看緊張中的段鴻羽,每次都抓得那麽用力,他身上還有好多傷,被他抓得到現在還沒有恢覆呢。

外面,念溪非旦沒有倒退躲開,反而將自己的外套嘶一下,脫了下來,捏住一角衣抉,往前一甩,直攻下盤。一件外衣,握在念溪手上,卻如同實質的金鋼一般,堅固鋒利,將長蛇隊的中間隊形刷刷刷的掃的去,長蛇的中間立即倒了下去。

中間一倒,長蛇頭尾顧不上,念溪這才將衣角往後倒甩過去。蒙住長蛇的眼睛,腳步如履平步般,縱橫踢踩在長蛇的首端,長衣又一甩,沖著她們的七寸緊緊勒住,手上一個收縮,直接將讓長蛇的七寸,與蛇身又分了家,最後才一道兇猛了的掌力過去。

“砰砰砰……”

一聲接一聲的,長蛇徹底散去,十八人分散開來倒飛而去,或撞在樹幹上,或倒飛許遠後,倒在地上,發出一聲聲的撞擊聲。

這一連串的動作只不過是眨眼間,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。

然而這些人,卻已經紛紛身受重傷,即便勉強爬起來,也是氣血翻,面色慘白。

古公公大叫一聲,“好,太漂亮了。”

段鴻羽也是蹦了起來,興奮的道,“楚逸,楚逸,你看到沒有,念溪贏了,念溪居然贏了,那條蛇那麽恐怖,念溪居然將它打敗了。”

路逸軒負後的手一松,緊繃的心情松懈下來,念溪看似簡簡單單的就將長蛇拿下,其實如果她剛剛一步踏錯,必將死無全屍的,這過程恐怖沒有幾個人知道有多兇險。

然而路逸軒不禁又看了念溪幾眼,這個女人對術式的天賦也太強了,一眼就能看出陣眼所在,當世竟然還有這等人才,若是讓她潛心研究陣法,那以後在陣法上,還有誰會是她的對手?

顧輕寒雖然看不懂,也知道這一場破解肯定很危險的,不知這些人也不可能如此信誓旦旦,胸有成竹的冷眼旁觀。

看著老嫗不禁帶著揶揄,“怎麽?還打嗎?你確定你的人,還一戰之內嗎?”

老嫗望了一眼百花谷的眾人,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,天罡陣奈何不了她們,朱長老也身受重傷,其餘的人,都是武功最差勁的,自然不可能是她的對手,難道又要再一次無功而返嗎?她們都出來這麽久了,再找不到若離,到時候如何跟長老們交代?

恨恨的一揮手,扶起重傷的朱長高,領著眾人,落荒而逃。

連個仆人都打不過,何況那個女人,路逸軒武功更是深不可測,即便打過那個女人,也打不過路逸軒,倒不如回去搬救兵,把長老們都請過來,看到時候誰治誰,哼。

古公公見她們落荒而逃,當即朝著顧輕寒焦急的道,“小姐,她們都走了,我們不追嗎?若是不追,她們去搬救兵怎麽辦?”

顧輕寒斜睨了古公公一眼,“你將她們殺了,她的人馬照樣可以找得到咱們,寬邊大道的,只有我們這輛馬車,要是連這都找不到可以去撞墻了。”

念溪拔出倒插在地上的佩劍,輕輕將粉塵吹去,淡淡道,“若是將她們殺了,到時候與她們的恩怨就無止無休,糾纏不清了。”

古公公恍然大悟,原來是這樣,這倒是一層顧忌,雖說平時不怕她們,但是人在外在,能少惹麻煩還是少惹,趕緊將上官貴君送到裴國,再返回流國才是最重要的,這麽久沒在皇宮,也不知道帝都那邊怎麽樣了。整天在外面,風餐露宿的,瞧瞧陛下,都瘦了一圈了,臉色也沒有之前的好,瞧著多讓人心疼啊。不行,還是得趕緊回帝都才行。

頓了一下,不解的道,“小姐,那為什麽剛剛那些人,您將她們全部殺了呢?”

顧輕寒回頭翻了翻白眼,丟給古公公一個,這麽低智商的問題,她不屑回答。

段鴻羽從馬車上蹦出來,一邊揚聲說話,一邊撲在顧輕寒懷裏,小腦袋在她懷裏磨蹭著,“哎唷,你笨死了,連我都知道的答案,你居然不知道,那些人跟這些人根本不是同一批的,你看她們穿的衣服都不一樣,而且那些人一來,就毫不留情,直接開殺,這些人雖然可惡,但多少留了情面的,要是她們想放箭射我們,我們哪裏躲得過,她們可是四面八方的射,足以說,她們即便放箭,也只是想攔住我們的去路而已。還有剛剛啊,如果她們真要將我們全殺了,幹嘛只圍住念溪陣置天罡陣,她們完全可以將我們全部圍起來的。”

眾人全部震驚,這個漿糊腦袋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聰明了?居然連這也看出來了。

顧輕寒將他的小腦袋擡出來,扶著他的雙臂,眼角帶著一抹寵溺,“哎呀呀,寶貝兒,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聰明啦,讓你家妻主我刮目相看啊。”

段鴻羽得意的一撅嘴,高傲的道,“我本來就很漿糊,只是你沒有發現罷了。”

這廝,果然不能誇,一誇就變形了,多長時間了,還不知道漿糊是什麽意思,楚逸沒跟他解釋嗎?

擡頭看向楚逸,卻見楚逸無奈的搖了搖頭。他跟他說過好幾次了,可是大哥一直堅定漿糊就是誇人的,他有什麽辦法。他這個弟弟講的話,哪有她這個妻主講的話份量重。

“念溪好棒啊,以前居然都沒有發現,你教教我好不好?我也想學陣法。”段鴻羽崇拜的看著念溪。

古公公臉色一板,訓斥道,“沒大沒小的,也不看看你是什麽身份?念溪只是一個侍衛,貴君能跟侍衛學東西嗎?男戒都學到哪去了?

段鴻羽臉色一跨,窩在顧輕寒懷裏不敢吭聲,只是將小手環在顧輕寒腰邊,不斷的輕輕撫摸,腦袋更是直接埋在她的胸前,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,嘟著一張嘴角。我沒有大沒小,你不也沒大沒小,我還是貴君呢,你只是一個奴才,可是你一個奴才都來訓斥我,處處管著我。

心裏埋怨,嘴巴卻不敢說,只是委屈的窩在顧輕寒懷裏,抓著她腰間的手,時不時的再摸幾把顧輕寒的腰。

“行了,說了多少次了,出門在外的,一視同仁,沒有高低貴賤之分,那些禮節就先放一邊吧。”顧輕寒不耐煩的道,伸手將段鴻羽的腦袋掰正,伸手將他的披風系好,防止寒風吹進去。

“念溪你這次做得很好。”顧輕寒毫不吝嗇的誇讚了一句。心中暗道,等日後回到帝都,必然要讓念溪去訓練軍隊。

念溪微微點了點頭,並不多話。只是心裏仍然在想剛剛的天罡陣,那個陣法,只怕連十分之一都沒有施展出來吧。

若是那個陣法全部施展起來,只怕這裏沒有一個人能夠破得了的。

那套步法如此詭異,她遍讀五行術數,都未曾發現如此詭異厲害的陣法。

段鴻羽想讓顧輕寒趕走路逸軒,看了看這天寒地凍的荒郊野外,撇了撇嘴,算了,要是再有人來刺殺,再將他趕走好了,誰讓他這麽容易心軟。

顧輕寒心中劃過一抹沈重,總覺得今天會發生一些不詳之事。

她的第六感一向很準。

只是這次會發生什麽呢?難道是納蘭傾?今天剛好是十五……又是納蘭傾出來的時候了……

看著漸漸暗沈下來的天色,顧輕寒心裏陡然一驚。不行,她必須先確保他們安全。

將段鴻羽拉進馬車,又命眾人上馬車,沖著古公公跟念溪道,“這一路上,過來行刺的刺客太多,或許我們有可能被分散,如果分散的話,我們就直接裴國魚城相見吧,魚城乃是裴國久負盛名的城鎮,南北相通,雖是兵家必爭之地,卻四面環繞,即便敵軍要打進來,也不是容易的事,何況最近幾個城鎮也就魚城富繞廣大了些,想在城裏找一個人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,不容易被發現。”

古公公一驚,“小姐,老奴要跟著您,老奴從小伺候您,若是離開您,老奴都不知該如何生活。”

“古公公,你聽著,朕現在給你命令,照顧好朕的幾位侍君與路逸軒,全力保護他們,不容許他們出現任何意外,現在,你給朕走,朝著魚城而去,若是魚城也不安全,就直奔裴國帝都,到時候我們裴國帝都見,以暗號作引就可以了。”

“小姐,您的意思是,現在就要老奴帶著他們走嗎?那您怎麽辦?不行,絕對不行,這裏天寒地凍的,四周不是荒林,就是懸崖絕壁,就算要離開,也得到下一個城鎮再分開啊。”

顧輕寒面色一冷,一道寒光射向古公公,“這是命令,你必須執行,若是不肯執行,朕現在撤了你大內總管的身份。”

古公公身子一震,陛下很少用這種命令的目光看著他,幾乎都不曾見過如此陛下如此命令他的,如今卻……

雖然心裏擔憂顧輕寒,古公公還是唯顧輕寒的話馬首是瞻,重重的點頭,正聲道,“是,老奴拼盡性命也會保護幾位貴君與路公子的。”“你不止要保護他們,你還不許回頭,走得越遠越好,最好直接到魚城,念溪,你也跟上,務必保護好他們,不許回頭。”顧輕寒沈聲又下了一道命令。

念溪一怔,不許她們回頭?為什麽不許她們回頭?

雖然心啊疑惑,還是點了點頭。她只答應保護她幾年,這幾年內聽她的命令,其它,她也不需要去管了。

段鴻羽不幹了,吵著鬧著要跟顧輕寒在一起,顧輕寒一個眼神瞪過去,“再吵,再吵就把你打進冷宮,一輩子不放你出來。”

段鴻羽砸了砸嘴巴,委屈的看了一眼顧輕寒,抱著楚逸的胳膊,不敢再吭聲。

楚逸隱約間知道顧輕寒十五會變身,到時候出來的人是納蘭傾,而不是她。雖然擔憂,卻也沒有開口,輕寒既然會這麽說,自然有她的決策,等她恢覆正常了,自然就會追上他們的吧。即便他們留下,也幫不到她的忙,反而會起反作用。

無名攥緊拳頭,今夜到底會發生什麽?他們能安全嗎?若是納蘭傾真的追上了,他們還能活命嗎?

輕寒肯定沒有辦法應付今夜的,她該怎麽度過?若是納蘭傾跑到其它村莊,大開殺戒,等到輕寒醒來,發現自己親手殺了那麽多人,她又該怎樣自責?

他們留還是不留?

留下來,他們這些人,指不定都會被納蘭傾所殺,等輕寒醒後,必然哀慟。

不留,就讓她這麽大殺四方嗎?

無名一時之間有些沒底,手足無措。

上官浩一雙清澈的眸子眨了眨,怎樣安排他都無所謂,他只想趕緊到裴國,趕緊見他的父皇母後。在路上已經耽擱了好長時間了,他真的很想家人,很想裴國的一切。

路逸軒心裏更是擔憂,納蘭傾的出現,他們都無力阻止。

上次姑蘇城主,召喚她夫郎的魂魄時,不僅沒有將她夫郎的魂魄召喚出來,反而將納蘭傾的魂魄勾了出來,如今顧輕寒體內納蘭傾的魂魄很不穩定,隨時可能主導顧輕寒的魂魄。

而且,他用三千梵音,隱約可以感知,納蘭傾的魂魄比之前要厲害好幾倍,若是真的主導了顧輕寒的身體,只怕……

路逸軒心裏越加沈重。拳頭緊握,如果他沒有身孕,他絕對會留下來與輕寒並肩作戰,阻止納蘭傾為非作歹。

可是,他現在肚子裏,還有一條生命,這條生命,是他最深愛之人的骨肉,上次動了胎氣,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胎兒穩住,這次若是再動一次,他實在沒有把握能夠保住這個孩子。

納蘭傾武功那麽高,他根本不是她的對手,若是……若是他留下來後,納蘭傾傷了他的孩子,他該怎麽辦?

“就這樣決定吧,你們現在馬上走,走得越遠越好。”顧輕寒堅定的聲音打破了眾人的思緒。

緊接著,顧輕寒走到路逸軒旁邊,沖著路逸軒暖暖一笑,“雖然你身懷六甲,可你卻是這群人中武功最高的,我這群夫郎就拜托你照顧了,你知道該怎麽做的?”

面對顧輕寒的意有所指,路逸軒自然知道她的意思,無非就是讓他們加速趕路,別回頭,更別讓納蘭傾追上。

點了點頭,鄭重的道,“放心吧,我知道怎麽做的,你自己小心點兒。”

顧輕寒笑了笑,點了點頭,將無名,上官浩等人一一看了過去,才吩咐他們出發。

“趕緊走吧,我過兩天就會追上你們的,千萬別給我出軌,不然我饒不了你們。”顧輕寒沖著他們調皮一笑。馬鞭一揚,拍在馬腹上,馬車上的駿馬,立即快速奔跑起來,濺起濃濃煙塵。

眾人在馬車上,沒有來時的那般歡聲笑語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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